顾孝诚：如果没有CUSBEA我们会蒙受多大缺憾

“吴瑞先生在今年初逝世了，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纪念他诞辰80周年，缅怀他对世界生命科学和中国生命科学事业的贡献。”



7月10日上午，在北京大学举办的纪念吴瑞先生诞辰80周年暨植物分子生物学及农业生物技术研讨会与2008年植物发育及分子生物学暑期班上，植物分子学家、北京大学校长许智宏院士发表了纪念吴瑞先生的演讲。



吴瑞是世界著名分子生物学家、美国康奈尔大学分子生物学与遗传学教授、中国工程院外籍院士。他1928年出生于北京，1948年赴美国，1955年获得宾夕法尼亚大学生物化学博士学位。20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他发明了DNA测序方法以及其他一些DNA克隆技术，为水稻和人类基因组序列的测定奠定了基础。1981年，他创建中美生物化学联合招生项目（CUSBEA），为中国生命科学事业做出突出贡献。



许智宏回忆了20世纪80年代初，他在上海与吴瑞的首次会面，以及2005年时的最后一次会面。“吴先生为中国科学的发展倾注了大量心血。”他说：“吴先生是基因工程和生物技术领域最重要的开创者之一，他在生物学研究基础领域取得了很多突破性成就和创新。20世纪60年代末，他测出第一个DNA序列，1971年，他将引物延伸用于DNA测序，成为英国生物化学家弗雷德里克•桑格提出测序方法的基础依据。”



已经举行10年的“植物发育及分子生物学暑期班及研讨会”与吴瑞渊源深厚。1998年，时任耶鲁大学副教授的邓兴旺提议在该讨论会前举办一个面向青年学者的讲习班，该提议得到吴瑞的大力支持，并亲自出钱支持。



“在北大，吴瑞精神的化身之一，便是一年一度的植物发育与分子生物学前沿讨论会。”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顾孝诚说。“一年前，我们就决定利用这次活动为吴瑞先生贺寿。如今，虽然他已经离开了我们，但活动如期举行，我们纪念他为中国和世界生命科学事业做出的巨大贡献。”



顾孝诚是CUSBEA项目的中方负责人，与吴瑞的合作和友谊长达28年。她回忆说，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政府实施改革开放政策，邓小平要求教育部向西方发达国家派遣留学生，但由于之前长期闭关锁国的政策和西方国家对我们缺乏了解，派遣工作未能顺利实施。在此关键时刻，吴瑞提出CUSBEA的实施办法。



“他深知在中国做事，政府的批准与支持是取得成功的保证，他就去拜访时任教育部副部长黄辛白，把CUSBEA做成建国以来在生命科学方面公派留美的第一个大型国家项目。”她说，“与此同时，他又在美国串联80余所美国的大学和研究机构参加招生，为解除美国大学普遍存在的疑虑，规定了考试题目、考卷由美方用英文命题，学生用英文答卷，及格者由美国教授面试，面试合格者再接受一年培训。”如今，许多CUSBEA学生已成为各自领域的具有国际水平的佼佼者，



“很难想象，如果没有CUSBEA项目，或者CUSBEA推迟10年，在人才方面，我们会蒙受多么大的缺憾。”顾孝诚说，“吴瑞改变了我们许多人的生活、命运，他是一位卓越的学者和真正的绅士。”



北京大学生命科学院院长饶毅说，吴瑞为留学生回国工作也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20世纪80年代初，他就参与了台湾“中央研究院”分子生物学研究所的建立。几年前，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在创立过程曾遇到相当大的困难和危机，他也积极参与化解；研究所成立后，他在工作中鼓励推动、在发展中建议咨询。



吴瑞对学生长期一贯地支持。2007年，饶毅和清华大学教授施一公、美国杜克大学教授王小凡共同给国务院起草了一份建议书，要求增加中国研究生的待遇，包括吴瑞在内的50多位学者在上面签名。“这应该是他生命中签名的最后一份提议。”饶毅说。



中国科学院遗传与发育生物学研究所研究员吴乃虎1964年7月毕业于北京大学生物系，但他认为自己从事科研工作的时间应从1983年算起，因为在这一年7月，他公派到美国康奈尔大学吴瑞教授的实验室，学习分子生物学并参加了基因工程的研究。“刚到康大时，我无论是英语水平、实验技能还是专业基础知识，都是相当差的，绝大多数实验项目在国内都没有做过，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他说，“这种情况引起了吴先生的格外关注，他不仅具体指导我制定实验策略，而且还亲自带领我熟悉实验室环境和设备，尤其令人难忘的是，他曾仔细审阅我的部分实验记录，并作了批改……大约一年后，我在国际上首次分享到了3个有关水稻光合作用的基因，顺利完成了人工合成寡核苷酸化学法测序工作。”



“吴瑞先生是我们的良师益友，他在学术上取得的巨大成就也令我非常钦佩，他对后辈学子的关爱、扶持和提携也堪称楷模。”许智宏说，“斯人已逝，但先生风范长存。今天召开纪念大会，不仅是缅怀吴瑞先生勤奋工作、克已爱人的光辉精神，更要弘扬他精益求精、求实、创新的科学态度，鼓励年轻学子树立追求真理的理想，沿着吴先生的足迹，为中国和世界的科学发展做出更多的贡献。” (责任编辑：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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