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人类的一个决定性特征，几个世纪以来，哲学家和科学家一直在思考语言的真正用途。我们使用语言来分享信息和交流思想——但它的意义不止于此吗？我们使用语言不仅仅是为了交流，还为了思考吗？

在 6 月 19 日出版的《自然》杂志上，麦戈文脑研究所的神经学家 Evelina Fedorenko 和同事们认为我们并没有这种能力。他们说，语言主要是一种交流工具。

费多伦科承认，语言和思维之间存在一种直觉上的联系。许多人都会听到一种似乎在讲述自己想法的内心声音。而且，人们不难想象，口齿伶俐、善于表达的人也会思考清晰。但尽管这些联系很有说服力，但它们并不能证明我们确实使用语言来思考。

“我认为，一些直觉和困惑让人们坚信语言是思想的媒介，”她说，“但是，如果把这些线索逐一剖析，就会发现它们经不起实证检验。”

语言与思维的分离

几个世纪以来，语言在促进思考方面的​​潜在作用几乎无法用科学方法评估。但现在神经科学家和认知科学家有了工具，可以更严格地考虑这一想法。费多连科、麻省理工学院大脑和认知科学家兼语言学家爱德华·吉布森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认知科学家史蒂文·皮安塔多西在《自然观点》杂志上回顾了这两个领域的证据，这些证据支持语言是一种交流工具，而不是思考工具的观点。

费多伦科说：“我们通过使用一些方法来了解语言处理机制的运作情况，我们发现，当我们思考时，这些机制实际上并没有发挥作用。”她还补充道：“你可以把这些机制拿走，但思考似乎仍然能够正常进行。”

在过去的 20 年里，费多连科和其他神经科学家加深了我们对大脑在生成和理解语言时所发生情况的理解。现在，他们使用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来找到人们在阅读或聆听句子或段落时特别参与的大脑区域，从而可以可靠地识别出一个人的语言处理网络。然后，他们可以在人们执行其他任务（从解决数独难题到推理其他人的信念）时监控这些大脑区域。

“到目前为止，我们测试的几乎所有东西都没有发现任何语言机制参与的证据，”费多伦科说。“当你进行各种思考时，你的语言系统基本上是沉默的。”

这与因受伤或中风而失去语言处理能力的人的观察结果一致。严重受影响的患者可能完全无法处理单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解决数学问题、下棋或规划未来事件的能力。

“他们可以做受伤前能做的所有事情。他们只是无法把这些心理表征转换成一种可以与他人谈论的形式，”费多伦科说。“如果语言为我们提供了推理的核心表征，那么……破坏语言系统也会导致思维问题，但事实并非如此。”

相反，智力障碍并不总是与语言障碍有关；患有智力障碍或神经精神疾病的人思考和推理能力受限，不一定存在基本语言功能问题。正如语言似乎不是思考的必要条件一样，费多连科及其同事得出结论，语言也不足以产生清晰的思维。

语言优化

除了认为语言不太可能用于思考之外，科学家们还根据语言分析的结果，认为语言适合作为一种交流工具。对数十种不同语言（包括口语和手语）的分析发现了一些重复出现的特征，这些特征使得它们易于产生和理解。

“事实证明，几乎你所看到的任何属性，你都可以找到证据，证明语言经过了优化，使得信息传输尽可能高效，”费多连科说。

这并不是一个新想法，但随着语言学家分析更多不同语言的大型语料库，这一想法得到了证实。近年来，随着该领域收集了针对各种语言特征进行注释的语料库，这一想法已成为可能。此类研究发现，在各种语言中，声音和单词的拼凑方式往往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语言创造者的工作量，而不会混淆信息。

例如，常用词往往很短，而意义相互依赖的词往往在句子中聚集在一起。同样，语言学家已经注意到一些特征，这些特征有助于语言传达意义，尽管可能存在“信号失真”，无论是由于注意力不集中还是环境噪音。

费多连科说：“所有这些特征似乎都表明，语言的形式经过了优化，以便于交流。”他指出，如果语言主要是内部思考的工具，那么这些特征就无关紧要了。

她说：“鉴于语言具有所有这些特性，我们很可能使用语言进行交流。”她和合著者得出结论，作为传递知识的有力工具，语言反映了人类认知的复杂性——但并非人类认知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