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内心冲突》--凯伦.霍妮
新精神分析的社会文化神经症理论--霍妮
凯伦.霍妮(1885-1952)是一位杰出的心 学家。他以非凡的勇气和深邃的洞察力,创 立了一种新的神经症理论,领导了新的精神分析运动,成为精神分析的社会文化学派的领袖 人物。霍妮是犹太人,出生于德国汉堡。曾入柏林大学医学院学习,1915 年获医学博士学 位,并接受了四年正统的精神分析训 ,曾得到弗洛伊德的著名弟子阿伯拉汗的指导。1932 年霍妮为逃避纳粹对犹太人的迫害,接受了美国芝加哥精神分析研究所所长亚历山大的邀 请,赴美任该所副所长。两年后任职于纽约精神分析研究所。由于霍妮的观点与弗洛伊德的 传统观点分歧越来越大,1941 年她被纽约精神分析研究所开除,但她迅速创建了美国精神 分析研究所,并担任所长直到去世。 霍妮的主要著作有《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1937)、《精神分析的新道路》(19 39)、《自我分析》(1942)《我们内心的冲突》(1945)、《神经症与人的成长》(1 950),以及由弟子整理出版的《女性心理学》(1967)。
序言 在研究神经症的时候,无论我们的出发点是什么,无论经过怎 曲折的途径,我们最终 会认识到,人格的紊乱是患病的原因。 每一种神经症,无论其症状如何,都是性格神经症。由此,我们在理论上和治疗中必须 致力于更好的理解神经症性格结构。 需要强调的一个论点是,神经症是由文化因素引起的。这就确切说明了,神经症产生于 人际关系的紊乱失调。 神经症的内驱力是强迫性内驱力。强迫性内驱力是神经症特有的,这种驱力产生于孤独、 无助、恐惧等感觉,产生于与他人的敌对情绪。不仅如此,它们还代表了患者用来应付生活 的一些手段,它们追求的主要是安全感而不是满足;它们的强迫性起因于潜伏在它们之后的 焦虑不安。 我把强迫性内驱力称作神经症趋势或倾向。 如精神分析主要不是将我们目前的麻烦与过去的经验联系起来,而是理解我们现在人 格中各种因素的相互作用,那么,不需要或只需要行家的一点帮助就可以认识并改变我们自 己。 神经症之所以会发生,是由于诸种不同的倾向相互冲撞的结果。 冲突出现于相互矛盾的神经症倾向之间。它们最早只涉及到患者对他人的矛盾态度,最 终还是会包含患者对自己的矛盾态度,包含他的矛盾的品质和矛盾的价值观。 我的观察:首先是病人对他内心显然存在的矛盾竟一无所知--当我向他们指出这一点 时,他们露出想回避的神态,而且似乎对此毫无兴趣(经过多次这 的经验,我认识到,他 们的回避正表现了他们对分析者试图解决他们的矛盾持反感的态度)--最后,他们在突然认 识到冲突后又显得惊惶不安(这种反应使我明白自己是在玩弄炸药。病人想避而不谈他的冲 突,那是自有其道理的:他们怕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撕成碎片)病人不惜费尽心机去"解决" 冲突,或者确切的说,去否认它们的存在并制造一种和谐的假象。 最初的试图是掩盖一部分冲突,让其对立面占上风。 第二个试图是回避他人。孤独是基 冲突的一个部分,即一种最初对待他人的矛盾态度; 同时也代表一种解决矛盾的试图,因为在自我与他人之间维持一种感情上的距离便好象使冲 突不能发生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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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试图与上面两个很不相同。患者不是回避他人,而是回避自己,他的整个实际的 自我对他反而显得不真实,于是他心中创造出一个 想的自我形象来取代真实形象,在这个 人为的自我中,冲突的各部分改头换面,不再象是冲突,倒象是一个丰富的人格的不同的方 面。对完美的需要正是力图符合 想化的自我意象;对赞美的渴求可以看作是要求他人证实 自己就是那个 想化意象。这种意象与实际的差距越大,对赞美的需求自然也就越难以满足。 在所有解决冲突的试图中,这种 想化意象也许是最重要的,因为它对整个人格有深远的影 响。但是反过来它又制造出一条新的内心裂隙,因此又需要再一次的缝合弥补。 第四种试图主要是为了消除这种裂隙,同时也偷偷抹去其它的冲突,这就是外化作用, 病人认为内心的活动是自我之外的事件。如果 想化意象意味着与实际的自我有几步之差, 外化作用则使真实面貌面目全非。外化作用再次产生了新的冲突,或者大大加剧了原有的冲 突,尤其是自我与外界之间的冲突。 上面的四种趋势是患者为解决冲突而作的主要尝试,部分是由于它们似乎经常在各种神 经症里发生作用,部分是由于它们导致人格的猛烈的改变。 当然患者还有其它办法,只是不具有这几种的普遍意义。比如:武断的自认正确,这种 自以为是的态度的主要功能是压制内心的疑虑;僵硬死板的自我控制,功能是企图凭借意志 力量把已经分裂的内心世界强凑在一块儿;犬儒主义表现,通过对一切价值观的蔑视,自然 取消了与 想有关的冲突。 悬而未决的冲突造成的后果:各种各 的恐惧,精力的浪费,道德的 害,由于复杂的 感情纠葛而产生的绝望感。 我这种神经症理论的动力中心是三种态度之间的基 冲突,这三种态度就是:亲近人、 对抗人和回避人。患者一方面害怕人格被分裂,一方面又需要维持统一体的功能,所以便不 顾一切地试图解决矛盾。尽管他造成了一种人为的平衡,但同时有制造了新的冲突,所以有 需要继续寻找进一步的补救措施来抹掉这些新冲突。这种逃避分裂、追求统一的努力,每走 一步只会使患者变得更加敌视他人,更加一筹莫展,更加心有畏惧,更加疏远自己和疏远他 人;结果,冲突的病因更加严重,冲突的真正解决更遥遥无期。病人最后丧失了希望,就企 图在虐待行为中寻找补偿,而这 又反过来加剧他的无望感,产生新的冲突--这就是神经症 的发展及其产生的性格结构的一幅令人战栗的图画。
冲突 能够在体验冲突时又意识到冲突,尽管这可能叫人痛苦,却可以说正是一种宝贵的才能。 我们愈是正视自己的冲突并寻求自己的解决方法,我们就愈能获得更多的内心的自由和更大 的力量。只有当我们愿意承受打击时我们才能有希望成为自己的主人。虚 的冷静根植于内 心的愚钝,决不是值得羡慕的。它只会使我们变得虚弱而不堪一击。 神经症一直是个程度问题。我所说的神经症患者”,指的是已经达到病态程度的人。他 对自己的感情和欲望的意识已经衰退。通常,他能有意识地、清楚地体验到的感情是恐惧和 愤怒,这往往是别人击中他的弱点时他的反应。不过,甚至这种反应也可能被他压抑下去。 这种典型的神经症患者,他们受强制性标准的影响太深了,失去了自己决定方向的能力。在 那些强迫性倾向的支配下,病人连断然舍弃的能力都几乎丧失了,更不用说对自己负 的能 力了。 神经症冲突所涉及的问题,也可以是困扰正常人的普遍性问题,两者的区别在于:正常 人的冲突的两对立面的悬殊,远不及神经症患者的悬殊那么大。打个比方,一个只相差90 度或更小的角度,而另一个可能达到180 度。 还有,两者在意识程度上有差别。正常范围内的冲突可以完全是有意识的,而神经症冲 突就其所有主要因素而言总是无意识的。即使一个正常人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冲突,但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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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一点帮助,他也能认识冲突的存在。相反,神经症冲突的主要倾向被牢牢地压抑着,要 克服巨大的阻力才能将它们解放出来。 正常的冲突涉及到作两可之间的实际选择。陷入神经症冲突的人不可能自由选择。两种 方向正相反的力以同 的强度驱使着他,而这两个方向都是他不愿去的,所以通常意义的选 择是不可能的。他被搁浅”了,感到一筹莫展。 要解决这种冲突,只有对神经症倾向进行处理,改变他与己、与人的关系,才能帮助他 完全摆脱那些倾向。 上述特点说明了神经症冲突为什么有如此的强度。如果我们不认识这些特点并牢记在 心,我们就不能理解病人不顾一切地旨在解决冲突的努力,而这些努力或尝试正构成神经症 的主要内容。
基本冲突 发现神经症冲突并非易事,一方面是由于它们主要处于无意识中,更重要的是因为患者 往往矢口否认它们的存在。事实是,每一种神经症症状都表明有冲突存在;就是说,每一症 状都是冲突的直接或间接产物。 我们将看到,未被解决的冲突是怎样产生焦虑、压抑、犹豫、迟钝、孤立等状态的。对 成因的理解有助于我们将注意力从表现出的紊乱转向紊乱的根源。 另外一个冲突的标志是自相矛盾。患者有时也能意识到自己的这种矛盾表现,但更经常 的情况是他看不见这种自相矛盾,而一个毫无经验的观察者却会觉得那是显而易见的。 自相矛盾是冲突存在的确切标志。 与症状不同,自相矛盾常常有助于我们对冲突的性质作出试探性的分析。例如,深度的
抑郁(症状)只暴露出一个事实:病人正陷于进退两难的困境。而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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